第377章

  挑出来舒服多了,王雪娇抬起头,满意地笑了一下。
  那个小偷本来想装傻说自己不知道,但是,他看见了那个用开水烫他的女人。
  那个女人现在手里拿着一个针盒,她拿起一根粗针,对着她自己的指甲缝比划来比划去,然后,还抬起头,冲他笑了一下。
  嘶!!!她不打算泼开水,想用针扎我的指甲缝?!
  好恶毒的女人!
  “我指!我指!别让她靠近我!!!”
  那个小偷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缩在惠警长身边,只恨不能离开王雪娇的视线,连指了几人,把这节车厢里的四个小偷都指出来。
  现在手上有六个小偷,惠警长希望车厢里的年轻男乘客能站出来帮忙把人押到餐车。
  男乘客们眺望风景、低头深思、闭目沉睡,无人应声。
  “这种小事,我来就行了。”韩帆大着嗓门,“你们都给我老实往前走,乖乖听话就没事,敢乱动,就把你们交给她收拾!!”
  他抬手指向手里捧着一杯开水,迎面走过来的王雪娇。
  “啊?”王雪娇眼神迷茫,她刚刚只是去帮水杯的主人又去打了一杯开水,以示歉意,怎么这几个小偷见了她像见了鬼?
  餐车里现在有七个小偷,还有二十分钟,车就要到站了。
  这一站是个小站,没有铁路警察,只有几个小站员工,不可能把人放在这里。
  得等到明天早上八点才能到一个大站,可以提前联系站方,把这几个杂碎带走。
  “今天晚上,要经过四个小站这几个站,都不太平啊”惠警长重重吐出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1991年的294次列车,上去了85个劫匪,分属七个团伙,抢了三百多个人。
  第127章
  九点四十五,卧铺车厢响起广播:
  “现在是行车时间,为了让您更好的休息,卧铺车厢将在晚上十点熄灯,下面我们将播送到到站时间,请注意下车时间”
  王雪娇发现自己给韩帆洗的苹果还在桌上,便让张英山给他送过去:“别让他说咱们俩欺负他,又让他睡硬卧,又不带他吃好吃的。”
  硬卧车厢里鸡飞狗跳,带孩子的妈操碎了心。
  “还不快去刷牙,一会儿关灯了!”
  “我要玩!”
  “玩个屁!一会儿叫你爸来揍你!”
  小孩张嘴要哭。
  “别哭,叔叔给你一个东西玩。”张英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在格尔木买的羊角装饰品逗小男孩。
  被孩子妈阻止了:“你千万别给他玩,你看他爸的手表!都给玩成什么样了!!!”
  为展示自家孩子真的很熊,暴怒的母亲一把将男孩父亲拉过来:“你看!这表!才买了一个多月!给画成什么样了!”
  张英山看着他手腕上那个旋钮与表壳明显不配,浅色皮革表带还被圆珠笔画了一个小人人的梅花牌手表,露出同情的表情:“这孩子真调皮。”
  “听见没有!叔叔都说你调皮!还敢哭!”母亲柳眉倒竖,指着小男孩,“我数到三,一”
  小男孩抓起牙刷和印着小青蛙的杯子逃向水房。
  软卧车厢里人少,乘客吃完晚饭就陆续洗漱,快熄了灯的时候已经洗得差不多了。
  两人一屋的高级软卧自带洗手间,不跟其他人掺合。
  九点五十,热心的韩帆问惠警长要不要他留下来帮忙盯着押在餐车里的小偷,惠警长摇头:“不用不用,已经很麻烦你们了,他们都已经被捆好,不怕跑了。”
  王雪娇眯起眼睛,扫视着昏昏欲睡的七个小偷:“捆起来就不怕跑?我看不见得吧。你都没有检查他们的嘴、衣领、裤腰、袜子谁知道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小偷会在这些地方藏刀片,或是被抓之后割绳子跑路,或是刚被失主抓到的时候,突然用嘴里含着的刀片自残,喷出一口血,吓得失主松手。
  这一点,张英山和韩帆都见识过,惠警长也见过。
  三个男人上前把七个小偷的衣服裤子都扒下,撕开,果然在其中两个人的衣领下面找到了小刀片。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有这两个小刀片,就足够他们七个人全跑了。”王雪娇又盯着他们的手脚。
  “你看,他们的手和腿都好好的连在身上呢,我不信任所有还连在他们身上的东西。”
  众小偷:“!!!”
  韩大善人都不善了,他至今还在怨恨划破了他裤子,还摸了他一把的小偷,用力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把大拇指弄脱臼,连手铐都能脱出来。不如把他们都拆了!”
  小偷们用求救的眼神望向惠警长。
  一共就三个乘警,他们还得去车厢巡逻,餐车里有七个小偷,总不能指望厨师们盯着,厨师也害怕啊,不把他们拆解一下,似乎,确实,不太容易操作。
  惠警长点点头:“就这么办吧。”
  他看着张英山和韩帆熟练地卸人关节,心里直犯嘀咕,犯嘀咕也没办法,人家好歹是来帮他的,总不能现在就翻脸查户口。
  “我们这趟车以前也是第一夜最不安全,可惜,人手不够,打过几次报告都没用。”
  王雪娇:“你们不是隶属铁道部吗?铁老大还没钱?”
  惠警长叹了口气:“年年亏损,哪有钱。”
  “其实吧,人多也不一定有用,主要还是得从根源上灭了,不然啊,就算带着铁血十八星陆军,带着老婆出了城,吃着火锅,唱着歌,照样能被土匪给劫了。”
  王雪娇看着那七个小偷,觉得还不够稳妥:“有抹布吗?把他们的嘴也堵上。再用胶带封一道,省得他们用牙把绳子给咬开,半夜给你们添麻烦。”
  “不用这么麻烦了吧。”惠警长以前就随便捆捆,也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
  啧,怎么总有人不信邪。
  王雪娇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她先抓住了张英山的胳膊,想了想,把他推一边,把韩帆拉过来,弄了一截绳子把韩帆的手捆上:“来,给咱们惠叔叔展示一下。”
  韩帆不满地嘀嘀咕咕:“就知道捆我。”
  看起来捆得很结实的绳子,在韩帆的三搓两搓之下,居然就松开了。
  再把韩帆反绑,让张英山咬绳结,十秒就开。
  然后是张英山表演舌下含刀片,低头割绳子,也不过几秒。
  惠警长叹为观止:“师傅,你们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魔术表演,喏,就是这种。”王雪娇随手抓起厨师们放在桌上的牌,只见她手晃晃,一把牌就这么凭空消失。
  “哦,难怪。”惠警长觉得自己懂了,难得在列车上有如此积极支持他工作的普通群众,还是女同志,这给他极大的鼓舞。
  “不要说我们这里以前原是这样的话!凡事总有第一次,以前从来没有被偷过,不代表把钱放在身后的背包里就是对的。以前从来没有人跑过,不代表随便一捆就是应该的。”
  看着被裹成蚕蛹的七个人,王雪娇心里还是觉得不够安全。
  万一这七个人中的一个能活动,就等于其他六个都跑了。
  最好的结果是他们逃跑了,最不好的结果是他们决定联手复仇。
  遗憾的是这已经是现在能做到的最安全的操作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汽油桶和水泥。
  算了,先这样吧。
  十点,硬卧软卧准时熄灯,只剩下狭长走道那几个小桌下射出的昏黄灯光,并不比一支蜡烛更亮。
  墙上挂着的书报架变成一个个黑色的框,穿着制服的列车员坐在办公室里,有人在小本本上写着什么,有人拿着票夹,细数接下来下一站有谁要下车,得提前半小时找他换票。
  如果是在智能手机的时代,熄灯后,百分之九十的床铺会化身萤火虫,在黑暗中亮起一片光点,时不时还能隐隐听到抖音神曲。
  现在熄灯后,就真的是大家都息了,睡不着的也躺在床上发呆。
  实在睡不着,躺着难受的,就去漏风的火车连接处,抽烟、发呆。
  “咣当咣当,咣当咣当~”
  凌晨一点半,车在一座小站停下了,停靠时间五分钟,上来了六个想要发点小财的人。
  以前他们偷一轮,半个小时后到下一站就走,避免跟广大的同行们撞上。
  同行抢过了,乘客就是穷鬼,没啥好抢的。
  同行正在抢,自己想半道截胡,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只能抓紧时间搜罗一下同行没抢过的肥羊。
  现在,他们上车后,惊讶地发现车上居然没!同!行!!!
  领头的大喜:哎~~~呀!!!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车上居然还有人手腕上戴着手表!这说明什么?啊?!说明同行真的没有来过!
  好一片广袤的待开发沃土啊。
  看~这一车厢一车厢的肥羊,全都昏昏欲睡,随便在他们身上摸,他们都不会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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