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老大不一定可靠!
  谁说孩子什么都不懂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干杀人放火的事,一定得把脸挡着,绝不能漏了底。
  哪怕她从今以后再也不干卧底这活了,也绝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自己是警察的身份。
  所以,她决定稍微张狂一点,强调一下“我不是条子”。
  惠警长站得高,一眼就看见最后进来的四个人手里各握着两把枪:
  两个男熟人手里握着的是五四式和土枪;
  女熟人手里握着的是六四式和土枪;
  不认识的鸡心领毛衣男人手里握着的是格洛克和土枪。
  这是什么世界,惠警长知道现在枪支非常容易获得,就是没想到这么容易。
  他想起刚才王雪娇他们教他怎么解绳子,动作是那样的熟练,他们说他们是魔术团,看在他们是在帮自己的份上,他暂且相信了。
  现在应该说什么?他们手里拿着的难道是道具枪吗?
  也不是不可能哦
  等等,刚才那三个拿着枪顶在他头上的人怎么不在人群中?
  这四个人手里的土枪难道是
  手里有真枪的人不会被拿着道具枪的人缴械,他们不在,说明他们已经死了。
  那四把枪都是真枪。
  不是警察,又拿着制式枪械,杀了人还一点紧张慌乱都没有,好像杀人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惠警长的心底蹿出一阵凉气,难道他看走了眼,那几个帮他抓小偷的,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劫匪人多,手上沾的是抢劫罪。
  那个女人火力强大,还杀了人,那就是故意杀人罪。
  都不是什么好人。
  以乘警那区区两把枪,同时与两拨人对峙,是死路一条。
  但是他又应该怎么办?
  谁是敌,
  谁是友,
  谁是能争取的同盟?
  惠警长感觉自己的脑浆都要烧干了,在滋滋冒烟。
  他一咬牙,朗声道:“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管!要生要死,都在餐车里解决,谁也不许到其他车厢骚扰乘客,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还颇有气势地挥了挥手里的两把菜刀。
  两个乘警更是紧张,按在扳机上的手指都僵硬了,背后冷汗直冒。
  张英山是个有礼貌的人,出门把门带上是最基础的礼仪,所以,他已经把通向硬卧的门关上了,还顺便教最后几个铺位的乘客把列车员的扫把找来,把门把手卡死,千万不要把人放进来。
  劫匪们知道留在餐车里就是死路一条,前后都有枪对着。
  往哪里跑?
  当然是往好人那里跑。
  匪首忽然抓过自己身边一个懵懵懂懂的人,用惠警长的那把七七式顶着他的脑袋,向惠警长的方向逼过去:“让开!不然我就杀了这个乘客。”
  乘警们最担心的事发生了,他俩下意识望向惠警长,等他下令。
  如果放这些人过去,前面就是一个大拐弯,火车会放慢速度,他们就能从硬座车厢的窗户跳出去,乘客的损失就再也追不回来了。
  如果不放,他们会杀掉人质。
  “要是你们不让,他死了,就是被你们害的。”匪首一步步向前逼近。
  两个乘警见惠警长迟迟没有下令,也不敢担这个责任,他们下意识向后退。
  退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步、第三步
  眼看着只要打开这道门,就是车辆连接处,然后,就是硬座车厢了匪首内心大喜。
  “啪!”枪声响起,回荡在餐车里。
  匪首的脑袋溅出一蓬鲜血,倒在地上。
  劫匪连着乘警都愣住了。
  张英山将举着枪的胳膊收回来,语气平静地说:“还有谁想走?我就不留了。”
  他说的不留,跟一般人说的不留,好像意思不一样
  有一个劫匪忽然弯下腰捡起匪首留下的七七式,又勒住人质的脖子,用人质当肉盾挡住自己,对乘警嚎叫:“你放我过去!就放我一个过去!不然,我就杀了”
  又是一声枪响,这次开枪的是王雪娇,她打中了人质的腿。
  人质站立不稳,猛地往下一滑,将挟持他的劫匪也带得重心不稳,身体摇晃。
  现在,惠警长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王雪娇及其男人们绝对不是有特殊身份的人,比如卧底警察。
  刚才他亲眼看见了,那个容貌斯文俊秀的男人抬手射击的时候连想都没想,甚至瞄都瞄得很不走心,仿佛匪首或是人质随便谁死了都无所谓。
  如果说男人没怎么瞄是因为艺高人胆大,就是枪法好,指哪儿打哪儿,那么女人打人质腿的操作,就绝对是故意的,她也没瞄!她也很不在意到底打死的是人质还是劫匪。
  世界上哪有警察对人质是这种态度的!
  虽然心中更加紧张,但惠警长的反应却丝毫不慢。
  趁着劫匪站不稳的时候,发力跃到他面前,抬手把自己的七七式佩枪抢了回来。
  “你们真是好烦呐。有人偷摸我男人的大腿,有人不听我男人讲的话,伤害他脆弱的自尊心。我看出来了,你们就是不想活了对吧?那我就送你们上西天,让我的男人们高兴高兴,省得我还要费劲去哄。”
  王雪娇有心把第二个想跑路的劫匪也打一枪,以示惩戒,让其他人死了逃跑的心。
  不然这一车厢里六十多个坏人,他们要是为了逃走而不惜拼命,就凭他们手里的武器装备,根本镇不住场子。
  她站在桌子上,瞄准那个劫匪,扳机扣下,枪膛发出一声空响。
  王雪娇笑笑:“不好意思,没子弹了。”
  她另一只手持的土枪没有放下,单手将六四式的弹匣给换上了。
  郑益静沉默地看着她那套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这是练过多少次才能达成的效果,只怕她的身份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人群里忽然有人大喊一声:“余小姐?!”
  声音温柔、谄媚、甜腻得像要滴出蜜来。
  王雪娇:“诶?谁?谁叫我?”
  “我我我,是我呀!!!”一个长头发的男人向王雪娇挥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是”
  “我是豁牙刘的人呀!您不记得啦?”
  王雪娇心中一咯噔,皱着眉头看着他:“豁牙刘进去了,你还在这?是你出卖的他?”
  长发男连连摇头:“误会误会,我就是一个小喽罗,他们被抓的那天,我被支使出去买酒,回来正好看见警察,我就跑了。”
  王雪娇“哦”了一声:“原来是你啊,你就放弃打猎这么有前途的行业,转而在火车上摸包了?”
  “都是为了生活嘛。”长发男转头看着韩帆,点头哈腰:“帆哥!”
  看到张英山有点尴尬,当时豁牙刘的人跟张英山有点不对付,他也没少跟着说难听的话。
  王雪娇没让他有机会纠结应该怎么跟张英山打招呼,她晃晃枪:“这些人,哪些是你的兄弟?”
  “这些,还有这些,都是我的!”长发男指了十几个人。
  其他人一见长发男跟这个女魔头是熟人,便积极向他靠近:“兄弟,我也是啊,我新加入的,你可能还不太熟。”
  圈圈圈,一个车厢里除了先前被抓的七个人,剩下的人全都主动成为长发男的同伙。
  “哟,你们都是啊?”
  “对对对!”餐车里的气氛轻松又活跃,仿佛正在举办小偷劫匪的联欢会,绝对c位就是王雪娇。
  见此场景,惠警长全身都僵硬了,他缓缓转过头,望着另外两个乘警。
  他们都还年轻,还有一个刚参加工作,上车的时候,他的父母还来送车,给惠警长送了好多吃的:“我儿子年纪小,还不懂事,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您多担待些。”
  三人对六十多人,绝无胜算,做烈士毫无意义。
  但如果把这些人放走,他们三个也难辞其咎,只怕要脱了这身警服,还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到死。
  惠警长心中十分痛苦,他现在也不知道,一会儿当这些人向他们三个逼近的时候,他应该怎么办。
  忽然,王雪娇抬起了手。
  惠警长只觉得心脏猛地一颤,要开始了吗?
  结果,王雪娇指的方向不是他们,而着刚刚被长发男划成自己兄弟的小偷,他就是划破了韩帆裤子的人。
  王雪娇冷冷地开口:“他,摸了你帆哥的鸡儿,我很不高兴,我给他两条路,一,是挑了他两只手的手筋,二,是去坐牢,顺便给我的警察兄弟冲冲业绩,他似乎挺喜欢他的手,那就让他坐牢好了。”
  长发男瞳孔地震,张口结舌,脸涨得通红,瞪着坐在那里的同伙:“你你你”
  不止是长发男,餐车里的其他人都震惊了,连那几个面带稚气的少年犯也惊讶万分,如同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刚才他们还以为只是这个女人为了找事信口胡说,没想到,真的是同行之中出现了一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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